第十章 (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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模模糊糊地應答了曹鑫幾句。
這幾天立冬剛過，正在在降溫，昨夜裏下了雨，馬路上馬上滑溜溜的，有不少積水。蘇圓一心二用，加上兩個人的步伐比較急，所以蘇圓一個沒有踩穩，身體一滑就摔在了地上，身上穿的牛仔褲濕了一大塊，上身的棉衣背後也濕了一塊，沾上了泥水，被風一吹，那皮料貼在蘇圓身上，冰涼刺骨，蘇圓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。
曹鑫看見蘇圓摔倒了，連忙站住問道，“怎麽樣？”
蘇圓站起來，搖搖頭，拿出衛生紙擦拭了一下，心裏也急，顧不上很多，便說道，“我們快走吧！沒有請假，等會兒還有上午自習！”
曹鑫也知道時間很緊，點點頭，兩人飯也沒吃就往醫院走去。
而在醫院裏，鄭環全身檢查，沒檢查出什麽內傷，鄭環媽媽氣急敗壞地走了之後，鄭環和他爸爸也走了，小胖一家也回家吃飯去了，一時間，病房裏面只剩下了陳餘和他姑姑。
說起來，陳餘和他姑姑的關系並不親近，以前也是在過年走親戚的時候見過，陳餘只知道他姑姑是個律師，平常很忙，他去年姥爺去世後把他托付給了他姑姑。他姑姑也和他很少見面，生活費是以前姥爺留的，所以兩人之間的交集更少了，去年過年，也是因為他姑姑太忙，連團年飯也沒有在一起吃。
陳餘因為在學校打架，急急忙忙地把他姑姑叫來，心裏很尷尬，看見病房裏面空了，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，他正垂著頭，便聽見他姑姑嘆了一聲氣說道，“你好好養病，大人間的事情不用你小孩子操心。”
陳餘本以為她會因為這件事說他幾句，沒想到他姑姑就說了這麽一句話，心裏頓時有些怔忪，一擡頭就看見他姑姑望著他溫柔的眼神，心裏一酸，趕忙移開了眼睛。
陳餘姑姑看他表情不自然，心裏也大概猜到了幾分他的心思，也不再說什麽，打電話在醫院裏面訂了飯。
☆、chapter 21
二十一章
恰在這時，蘇圓和曹鑫敲敲門來了，陳餘姑姑看到他們來了，知道自己在這裏，他們不太方便說話，笑著跟兩人打過招呼就轉身出去了。
陳餘躺在床上，竟然覺得一時間松了一口氣，看見他們兩個來了，先是笑了笑，轉念又想到中午的時間很緊，便皺眉看著他們說道，“你們怎麽來了？”
曹鑫把他的書包在他病床上，笑著說道，“不是給你送書來了嗎？”
蘇圓楞了一會兒沒說話，她一來就著急地看了看陳餘，看見他被包裹地像木乃伊似的手臂，不過看他表情輕松，便知道沒有大礙，一下子心落了地。這時聽見陳餘的話，蘇圓心裏立刻想到自己這樣匆匆忙忙趕來，豈不是表現得太過於擔心他了？
想到這裏，蘇圓心裏很不自在，岔開話題說道，“我給你帶了語文試卷，不要忘了做。你手怎麽樣了？”
陳餘已經看到蘇圓被打濕的褲子和衣服，聯想到昨夜下的雨，一下子明了，又看她帶著光的眼神，神情好像有些怔楞，又很快錯開眼神，音調也低了很多，聽起來近似於溫柔了，“我……很好。”
蘇圓也被他剛才一眼，看得有些不自然，連忙低下頭不去看他，聽到他回答後輕輕地點了點頭，不再說話。
沒有說上幾句話，陳餘一心擔心他們回學校遲到，便催促蘇圓和曹鑫兩個走了。曹鑫走在後面，趁著關門的瞬間轉頭給陳餘打了一個眼神，隱晦帶著深意，好像看透了他。
而陳餘看著被關上的門，露出一個清淺的微笑。
醫院窗外的青松長得不高，從陳餘的角度看過去，只斜看見一片枝椏和茂盛樹冠，天空中的烏雲密布，沈壓下來，好像要下雨了，陳餘楞楞地看了一會兒，突然想著曹鑫和蘇圓兩人也不知道帶傘沒有，這樣一想他便一徑下床往窗邊走，一時居然忘了手上正輸著液，牽扯到右手頓時一股刺痛，低頭一看，手上已經微微滲出了血。
陳餘驚醒，趕緊放平了手，然後慢慢地移動輸液器，往窗戶邊走去，伸手一打開窗戶，撲面就是冰涼的風和細小的雨滴，原來早就已經下雨了……
回來的路途中，蘇圓一直低著頭走神，而曹鑫也沒有心思說話，兩人都是步履匆匆，在外面買了兩個餅，邊走邊吃，才走到半路，便下起了小雨。蘇圓胃口不好，把吃到一半的餅扔了，跟著曹鑫跑回了學校。
一來一往的時間不算短，加上中午的時間本來不長，蘇圓已經來不及回到寢室換衣服，只好頂著一身半濕不幹的衣服回到教室，兩人坐下沒多久，鈴聲就響起了。
蘇圓趴在桌上喘了喘氣。沒有遲到，心裏也松了一口氣，轉眼又看見了桌上放著的鋼筆，寶藍色的光澤依然很漂亮，蘇圓楞了一會兒，把它收撿到書包裏面了。
一學期到了這時，早已堪堪過了一大半，小胖一臉青紫過了這一兩個星期，對臉上的青紫傷痕不以為恥，反以為榮，認為這是講義氣的勳章，一時還洋洋得意地不得了了。
不過當時打架的時候，鄭環說陳餘是私生子這件事，好事不出門，壞事傳千裏，很快整個年級人盡皆知。有人不信，而有的人卻表現得非常篤定，半期考試完也沒見有人來給陳餘開家長會嘛！保不定就是說的真的……
四班班主任不只白長了一個大肚子，他也當了這麽多年的班主任，哪裏能不知道這件事對班集體的影響很大，稍有不慎，兩個班之間又會有沖突。所以在班上三令五申地強調在學校打架這件事的嚴重性，又勒令班上不準討論關於這件事情的任何內容，廢了不少口舌才把這件事情壓下去了。
蘇圓把鋼筆收了，就打算趴在桌上午休，沒想到右手往桌上一放，馬上感覺右手手肘酸痛，輕輕掀開衣服一看，手肘早已紅紫了一大片，剛好外面衣袖就是一大片臟兮兮的水漬。蘇圓嘆了一口氣，心裏卻突然有點高興，‘好吧！蘇圓，你現在也是受傷的人了。’
晚上，楊月和蘇圓一起回寢室，她看了蘇圓一眼，又摸了摸她打濕後又陰幹了的衣服，“你怎麽弄的？”
“今天中午摔倒了。”蘇圓撇了她一眼，遲疑地說道。
蘇圓一說，楊月想起一件事情來。中午吃飯的時候，這人一會兒就不見人影了，想到這裏，便伸手狠狠地在她腰間掐了一下，笑著說道，“中午去哪兒了？吃飯也不見人！”
蘇圓慌忙躲過，頓時笑嘻嘻地說道，“你這麽聰明，會猜不出來？”
楊月今天中午是看著曹鑫和蘇圓收拾了陳餘的東西才走的，略微一想便猜到了，剛才說在廁所裏面找她，不過是炸蘇圓的話，這時聽到蘇圓笑嘻嘻的，她自己也笑了，“去醫院看陳餘去了吧！說實話，你是不是喜歡他？”
蘇圓知道她是在開玩笑，兩人這段時間彼此之間也熟悉了很多，也半真半假地開起玩笑，“是啊。”
楊月看她笑得都不見牙了，心裏只道她也是在開玩笑，便順應她說道，“哈哈，那你們在一起啊！”
“呸，你亂說什麽？我們是單純的同學關系。”蘇圓反手要來掐了楊月，嘴裏嘻嘻哈哈地辯解。
楊月也不應答，靈活地躲過了蘇圓的手，向前跑了一小段路，她在前面又回過身體說道，嘿嘿地說道，“那我知道了，你喜歡聶郜！”
蘇圓怔了怔，不知道怎麽又牽扯到了聶郜身上，不過她這樣一說，確實讓蘇圓心裏想著好笑，聶郜就像是她哥一樣，蘇圓是挺喜歡聶郜的，不過那是親人間的喜歡和依賴了。
蘇圓瞪了楊月一眼，“怎麽我就必須在這兩個人之間選擇了？”
楊月見蘇圓不再追趕她了，也漸漸停下了步子，等著蘇圓一起了，同時說道，“青梅竹馬，青梅竹馬！難道不是最應該產生……點什麽嗎？”
蘇圓不知道她這歪理是哪裏得來的，撇了她一眼說道，“那也要分人好不好？這誰跟你說的？”
楊月眼睛骨碌一轉，笑著說，“你不會沒有看過言情小說吧？書裏面都是這樣的。”
“言情小說？”蘇圓的確沒有看過，她皺了皺眉，疑惑地說，“看那個幹什麽？”
楊月一聽她這樣說，詫異地看了她一眼，“不會吧？”她對著蘇圓左看右看，又對著她左摸右摸，“你怎麽長怎麽大的？”
蘇圓知道什麽是言情小說，不過她從來沒有看過，有時候路過外面的書攤，看見過很多花綠的封面，但她確實不知道看這個有什麽意思啊？這時聽到楊月的話，就白了她一眼，“吃五谷雜糧長大的。”
楊月對著她嘖嘖稱讚，“哪個少女不懷Ⅰ春？喏，這個給你。”她從包裏摸出兩塊巧克力，“給你的。”
蘇圓伸手接過，是小塊的黑色德芙巧克力，剝了放在嘴裏面，甜絲絲的，心情變得不錯，“謝謝咯。”
楊月對著蘇圓俏皮地眨眨眼，“下次你也請我吃好了。”說完，一仰頭便大步流星地走了。
蘇圓有點奇怪地看著楊月的反應，也快步追上了她，看她滿臉笑意說道“你最近心情很好？”
已經回到寢室了，楊月聽到蘇圓這樣說，有些苦惱地揉了揉自己的臉，笑著說，“有那麽明顯嗎？”說完，她自己又笑了，“自然是要好事情發生咯！”
蘇圓看著楊月說完就在床上人來瘋，抱著被子一扭一扭的，半響無言，沈默地洗漱睡覺了。
隔日，蘇圓早上起床就覺得自己嗓子很幹，頭也有些發熱，馬上知道自己這是感冒了，昨天穿了一個下午濕衣服，不感冒才怪，所以蘇圓也沒有太意外，匆匆拿了幾包感冒藥打算去教室裏面吃。
陳餘不在，蘇圓一個人可以用兩張桌子，寬敞！而小胖一大早就拿著麻辣串在教室裏面吃，窗戶大開，那冷風一陣一陣的，格外冷，蘇圓一來沒有聞到麻辣味，倒是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。
小胖擡頭，嘴裏還吃著東西，含糊地說，“蘇圓，你感冒了？”小胖坐在窗戶前人墻似的，但是還是擋不住寒風，“很快啊！，我馬上吃完了，吃完就關窗戶！”
說著，他呼嚕一聲，把剩下的土豆塊包一口吞了，旁邊的曹鑫看不下去了，踹了他一下，“以後少在教室裏面吃，開著窗戶也是一股味兒！”
小胖點頭，關上了窗戶，“我今天走得太急了，沒來得及吃早飯。”關上了窗戶，蘇圓才覺得好了點，也沒有剛才冷了，只是頭一時間覺得越來越昏沈了，好像有點嚴重了。
☆、chapter 22
二十二章
蘇圓給自己泡了感冒藥，把裝了開水的杯子拿著暖手，窗戶此時已經關上了。外面的玉蘭樹光溜溜地，只剩下枝幹，早已看不出開花時的樣子了，高高低低的茶花倒還開得茂盛，在風中偶然擺動著，只是再過不久，恐怕這些茶花就會全部雕零了，沒了陳餘，蘇圓偏過頭看窗外，一眼看得到邊，看到附近老舊的紡織廠……
陳餘不在，第一不適應的人居然是小胖，小胖下課就喜歡找人說說話什麽的。現在陳餘一走，小胖坐在座位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，曹鑫是學霸，而蘇圓又喜歡看書，落得小胖終日長籲短嘆，十分不滿足。
小胖本來以為要有整整一個星期看不見陳餘的，還打算偷偷去醫院看他的，沒想到第四天一到，就看見陳餘大喇喇地在教室裏面坐著。
小胖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太想陳餘了，一下看花了眼，傻著又狠狠眨了眨眼睛，還看見陳餘坐在位置上，才確信陳餘真的回來了。
小胖快步到位置上，左看右看，“陳餘，你回來上課了？”
陳餘撇了他一眼，見他眼神還是很以前一樣，陳餘換了一個坐姿，咳了咳說道，“醫生說可以出院了，一周到醫院覆查一次，再說我還不出院，作業都快堆滿桌子了！”
小胖瞅了他一眼，笑得不見牙，“呵呵，要是我，我肯定要多玩幾天。”小胖搓了搓他在外面被凍紅了的雙手，“你回來了也好，你是不知道，我下課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！”
陳餘點點頭，“我在醫院裏面也悶死了。”
他們兩個說話間，教室裏面已經斷斷續續地來了很多學生，蘇圓裹著大圍巾也慢慢的挪著來了。
陳餘驚訝地看著蘇圓，她穿著一件針織毛衣，本來就不大的臉被大圍巾遮去了一大半，看著臉更小了。
蘇圓也挺詫異地看著陳餘，沒想到他沒到一個周就回來了。
蘇圓自從前幾天感冒後，感冒越來越重，一天到晚吃著藥，很不好受，咽喉痛！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了，這時看到陳餘，她微微瞪大了眼睛。
陳餘看了一眼她的反應，隨即低著頭忍不住笑了笑。
陳餘左手裹得嚴實，掛在胸口，事實證明，好看的人做什麽都是好看的，陳餘這一副模樣倒是顯現出幾分玩世不恭的味道，而旁邊的蘇圓嗓子疼，說不出話來，兩人活脫脫湊成了病患二人組。
時間流水一般匆匆走過，在寒風裏，茶花早已謝了花苞，只剩下葉子擠著過冬。天氣一天天越來越冷，連走出教室上個廁所，也凍得不行，在教室裏面，班上的人真是恨不得窗戶也不開！
蘇圓感冒在歷經一個多星期以後終於見好，蘇圓吃藥都快吃吐了，以此為鑒，蘇圓每天裹得厚厚的，走在外面只露出半張臉和一雙眼睛。
陳餘這幾天只不過是穿得厚了一點，看著旁邊裹得蠶似的蘇圓，突然覺得冬天原來早就到了……
到了冬天，人就好像是縮著不愛動了，陳餘和小胖除了上廁所，都不會走外面去鬧騰。
小胖看著外面窗外的水霧，嘆了一口氣，從衣服裏面拿出自己冰涼的雙手，怎麽都還是冷冰冰的。他搓了搓手，覺得自己該買個暖手袋了，這樣一想著，他羨慕得看了一眼他座位前面的女生，那個女生正一手捂著暖手袋，一手寫著作業，看起來好不暖和！
小胖一直心心念念著這事，等到了中午和陳餘、曹鑫吃飯時，他一邊搓手一邊慫著脖子說道，“哎！等會兒我們也去買個暖手袋吧！這天氣太冷了。”說著，一陣寒風吹來，他應景地打了一個哆嗦。
曹鑫微弓著身體，聽他說完就白了他一眼，“王昊，你是個男的好不好，還需要這個？”
“我家裏就用這個啊。”小胖一臉坦蕩蕩地說，“在學校怎麽不可以用了？”
“你手上抱個暖手袋，你就沒有覺得娘們唧唧的？”曹鑫鄙夷地說道。
“謬論！謬論！”曹鑫一邊搖頭一邊大聲地反駁，“你這個就是偏見了，我又不買什麽花花綠綠的。陳餘，你說是不是？”
陳餘擡眼看了他們兩個一眼，皺眉片刻，點點頭緩緩地說道“我覺得我們吃完飯可以出去買一個。”
小胖一聽，頓時笑了，“曹鑫，就你有偏見！聽見沒？陳餘都說出去買一個了。”
曹鑫楞楞地看了一眼陳餘，旁邊小胖又唱又說的，一時間都懷疑這真是自己的偏見了，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小胖，難道這真是我的問題？
吃了午飯，一行三人溜溜達達地走到外面上商鋪去了，這個時候風雨交加的，天氣又冷得出奇，正是賣什麽暖手袋的好時候呢！外面一排小店鋪外面都擺滿了各種暖手袋，一打眼過去，全是花花綠綠俏皮的顏色。
陳餘和小胖連看了好幾家，找到了還算樸素的暖手袋，而曹鑫跟在他們身後，看著那些暖手袋，直抽嘴巴。
小胖看陳餘手臂下已經夾著一個軍綠色的暖手袋，卻還在挑挑揀揀，他便隨手拿過一個全黑的暖手袋說道，“看得過去就行了，”轉頭一看曹鑫正在後面操著手無聊地望著他們兩個，小胖又笑著舉了舉手裏的暖手袋，“曹鑫，你也選一個？你看我這個怎麽樣？”
曹鑫看著小胖手裏黑不溜秋的暖手袋，不知道說什麽，這時眼睛的視線卻瞟到陳餘伸手拿了一個暖色、看起來暖洋洋的暖手袋。
小胖看曹鑫一直轉不過眼神來，也下意識地轉過頭來看陳餘，一眼落到了陳餘手裏的暖手袋上，只見是淺淡如杏花一樣的粉色，洋洋灑灑般，上面又錯落點綴著刺繡草莓，看起來很有少女氣息，粉粉的顏色格外漂亮，陳餘冷酷著臉拿在右手裏，看起來居然有點反萌差。
小胖一看他手裏這個就笑了，“哈哈，陳餘，你怎麽拿了這個？”
陳餘把先前那個軍綠色給小胖拿著，自己皺眉看著手裏這個淡粉色暖手寶，“我們都買了，順便給蘇圓帶一個回去吧！”
小胖傻不拉嘰地點了點頭，“說得也是哦，前幾天蘇圓還感冒了呢！怎麽把她忘了，也順便帶一個吧！。”
曹鑫一看這傻帽的反應就覺得好笑，悶著笑了一會兒，手指著那個暖手袋應和地說，“嗯嗯，你手裏那個挺不錯的，蘇圓應該會喜歡。”
小胖抱著兩個暖手袋，幾步躥到了曹鑫旁邊，“曹鑫，你也買一個吧！我們都買了，我覺得我手裏這個黑色就好看，你看，又不娘氣！”
曹鑫看小胖死活要他也買一個，左右他也覺得手冷，想了想，還是買一個回去吧，晚上在被窩裏面也可以暖暖手，但是著實看不上小胖的審美，自己挑了一個深灰色的。
陳餘買了兩個，但是他左手還吊在胸前的呢，一只手不好拿，小胖便樂呵樂呵地接過去了，“我幫蘇圓拿！”
曹鑫在後面看著，暗自搖了搖頭，又看了一眼陳餘，發現他也正挑著眉看著自己，剛才的動作肯定被他看見了。曹鑫加大步子，走到陳餘身邊，眼神看著小胖，對陳餘使了一個眼色，低聲地說道，“你和蘇圓……”
陳餘一臉坦蕩地點頭，笑著挑眉看著曹鑫說道，“嗯？”
曹鑫頓了一下，又瞥了一眼陳餘一臉笑意，搖了搖頭說道，“沒事沒事，好好地就行。”
小胖拿著兩個暖手袋先一步躥到了教室裏面，看見蘇圓正坐在位置上，便笑嘻嘻地走過去，把手上那個淺粉的暖手袋放在她桌子上，“蘇圓，今天中午我們三個都買了暖手袋，順便給你帶了一個回來。”
蘇圓看了眼給她順捎的暖手袋，不大，很好看的顏色，眼神一亮，“給我買的？”
這時陳餘和曹鑫也走到了位置上，小胖坐著位置上斜歪著身體，笑著說，“是啊！天氣太冷了，這個暖手袋你喜不喜歡？陳餘和曹鑫一起選的。”
曹鑫暗自瞪了小胖一眼，這完全是陳餘選的，他不過當時說挺漂亮的，現在落到小胖嘴裏，便變成了兩個人一起選的了！不過小胖這樣說了，倒是避免了直接說出來的一些尷尬……
蘇圓伸手摸了摸軟綿綿的暖手寶，眼睛都亮了不少，她一到冬天，就怕冷得厲害，而且手腳冰涼，家裏面有好多個暖手袋，只是沒有帶到學校來，本來打算這周熬過去，下周帶兩個來的，不想小胖他們幫她買了，這一個星期手不用熬了！
一想到這裏，蘇圓便笑著對他們說道，“謝謝啦，我早就想要一個了！”而且他們幫她買的這一個，的確看起來，小巧精致，很好看！
他們前後兩排四人，都帶著暖手袋，一時間還吸引了班上同學的註意力。
曹鑫第一次用這個東西，心裏覺得還不錯，手不會一直是冰的了，上課沒做筆記的時候，忙裏偷閑地把手塞到暖手袋裏面……
☆、chapter 23
二十三章
鄭環和林英蓮早Ⅰ戀的事情被捅到年紀主任和家長面前，自然這幾周日子過得水深火熱。過了不久，眾人都聽到了他們兩人分手的消息，鄭環也消停了很多，最近都沒有出現在四班人面前。
冬至過後不久就是平安夜，全校學生都在謀劃著如何乘次機會放松放松，買蘋果，送蘋果一時成為潮流，一個個紅彤彤的蘋果裹上各種包裝，被送到了不同人手中。
班主任在平安夜這一夜白天，居然也買了滿滿當當的一大箱紅蘋果，給每個班上的每個學生發了一個。全班同學自然喜笑顏開，樂呵呵地拿著蘋果，有人等不及了，班主任才發了下來，就拿著蘋果“哢哢”開啃。
班主任笑著發完了蘋果，又嚴肅地拍了拍桌子，“不要晚上整什麽幺蛾子，該做作業做作業，該睡覺睡覺！好好聽話，期末考試不遠了，好好覆習！要是被我逮著了……後果都清楚吧！”
小胖在前面乖巧地點頭，眼珠子卻機靈地轉來轉去，等到老師一走，就拿出用他準備的蘋果，用漂漂亮亮的彩紙包了的。他提著蘋果送了跟他關系不錯的幾個小夥伴，回到座位時，自然又帶回了幾個別人的蘋果。
他笑嘻嘻地坐下，挑了一個粉色包裹後的蘋果遞給蘇圓，“這個給你的。”
蘇圓也買了不少蘋果，基本上班上的女生她都送了，她接過小胖的蘋果，從善如流地也拿了一個蘋果給小胖，笑嘻嘻地說，“平安夜快樂！”又拿出一個，給了曹鑫。
曹鑫是傻乎乎地才知道今天是平安夜，所以沒有來得及買蘋果，而陳餘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，變得有點不愛說話，有時候就一直悶悶坐著，所以他幹脆沒有買蘋果了……
蘇圓把蘋果給了曹鑫、小胖之後，笑著收回了視線，溶溶的光好像匯集在了她眼中，眼睛也笑得彎月一般，讓人一下移不開眼睛，她視線旋即放在了書上。
今天她都挺不好意思去看陳餘，兩人今天一天都沒有說話，蘇圓雖然低著頭，卻沒有看書，暗戳戳地瞄了瞄自己書包，裏面放在一個不小的紙袋子，就放在最上面，她一伸手就可以摸到，是她今天中午偷跑到校外買的……
陳餘早上心情還不錯的，感覺左手好了很多，拆了脖子上用來掛手臂的繃帶，只留下手肘還纏著，早上還是騎著自行車來的呢！一時冷著了，等到了教室裏面也緩過來了，但是今天一天，蘇圓看起來好像心情不好，對他格外冷淡，陳餘悶頭看了看窗外，發現下午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，天地間一片濕潤，被窗戶上凝結的小水珠一遮，頓時變得模模糊糊，像極了飄忽不定的雲朵，又像是朦朦朧朧的一段心事。
過了很久，陳餘回頭看了蘇圓一眼，蘇也圓察覺了他的視線，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偏過頭看他，還悶著頭，不知道幹什麽。
陳餘這時候陡然發覺今天蘇圓都沒有主動說過話，心裏頓時有股說不出的凝重感，他想了想，猶豫片刻，輕輕地用筆戳戳她，小聲跟她說道，“借借你語文筆記本。”陳餘一邊說，一邊緊緊地關註著蘇圓的反應。
蘇圓被他一戳，下意識地回過頭，剎那間眼眸如秋波似水，臉頰猶如淡粉敷面，顧盼神飛。陳餘一下子對上了她的眼睛，眼前就只剩下她的眼睛，一時間竟然忘了要說什麽。
蘇圓飛偏過頭，飛快地掠過了他一眼，輕輕地“嗯”了一聲，把語文筆記本放在桌上了。陳餘反應過來伸手拿過，悶悶地翻看筆記本，腦海裏想著剛才蘇圓的眼睛，嘴角溢出一絲溫熱的笑意，笑意直達眼睛，好像由眼睛一直延伸到心，輕快喜悅。
小胖無所事事地看見了，笑瞇瞇地湊過來說道，“看什麽呢？笑得這麽開心？”
陳餘詫異地收緊了下顎的弧度，擡頭看小胖，而小胖一湊過來看到是語文筆記本，上面又滿滿當當地記載了文言文閱讀，什麽古今差異詞，通假字，看了一眼就頭暈腦脹，撇撇嘴說道“原來是這個！沒意思，沒意思！”
陳餘關上筆記本，“那你說什麽有意思？”
小胖背靠在墻壁上面，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態，慢慢地打量一圈班上的人，看到有不少女孩子都在交換蘋果，有的還把蘋果擺在桌子上，蘋果本來就被包裹了彩紙，這樣擺著看起來還挺還看的。小胖打量完，低聲地對陳餘說道，“哎，你猜猜，有多少女生會給你送蘋果？”
陳餘對小胖這種無聊的行徑不加理睬，也懶得猜，幹脆不回答他了，小胖看了一眼陳餘，見他一臉興致缺缺，就知道他覺得這個話題無聊了，小胖其實心裏也覺得這事無聊，但是又沒有什麽好玩的，就繼續說道，“我覺得吧，只少有五個！以前有多少人給你寫情書來著？”
“無聊，誰去數啊？”陳餘斬釘截鐵地打斷他的話。
小胖聽他這樣一說，又想起什麽似的，笑得春光燦爛地看他，“以前還有人找我要你□□呢！有沒有來加你？”
陳餘見他越聊反而越興起了，難以理解地看了他一眼，“有啊，但是不認識的人我沒加。”
小胖嘆了口氣，半響說道，“榆木腦袋……對了，剛才你覺得會收到多少蘋果？”
陳餘豎起了一根手指，緩緩地說道，“一個，我只會收到一個蘋果。”
“一個？”小胖疑惑地說道，“也太沒志氣了吧！”
陳餘瞥了一眼蘇圓黝黑頭發遮住的側臉，我只會收一個人的蘋果。
陳餘遲遲沒有等到他想要的蘋果，眼睜睜看著蘇圓先是給了一群女生蘋果，上晚自習的時候又給了小胖和曹鑫，但是一直沒有給自己的，他皺了皺眉，垂頭看著書本不說話，手裏的中性筆在無知無覺地劃著斜線。
兩節晚自習，說長不長，說短也不短，蘇圓撇了撇書包裏的紙袋無數眼，有時眼睛悄悄的轉到陳餘的方向，眼如杏水，看他在幹什麽，不知是穿得厚了，還是在教室裏面並不透風，她臉頰慢慢地紅了。
蘇圓看了一眼手表，還有五分鐘就下課了，她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臉頰，偷偷地挺直了脊背，把那袋子從書包裏面拿出來了，猶如燙手山芋一般，蘇圓飛快地撇了一眼，便不再看，轉手把袋子遞給了陳餘。
“這是給你的。”蘇圓小聲地說道，強裝著鎮定地看陳餘，本來同學之間過節送東西蠻正常的，剛才也不送了小胖他們蘋果嗎？蘇圓在心裏暗自想到，不過她臉卻透著缺氧一般的紅。
陳餘這時正悶頭想事情，聽到蘇圓的聲音，一時怔楞地擡頭看她，看見蘇圓雙頰都紅紅的，眼睛顯得格外大而明亮，亮閃閃的。
很可愛，陳餘心裏想到，視線落到了她手上的紙袋子，是個不大的黑色袋子，袋子用兩根粗線提著，袋子不深，反而很寬。
陳餘伸手接過，“嗯……”他擡頭看著蘇圓，“謝謝。”謝謝兩個字被他咬在嘴裏，聽起來特別珍重誠懇。
蘇圓聽得耳朵有些發紅，她大度地擺擺手，“沒事，平安夜嘛，再說你上次不是還送我鋼筆嗎？”蘇圓一提起鋼筆，又想到陳餘給自己也買了一支一模一樣的，她遲疑一會兒說道，“我……還是蠻喜歡那支鋼筆。”
陳餘略微點了點頭，低頭看蘇圓剛才給他的袋子，頭上正投的燈光打在了袋子裏面，透出了一絲絲柔軟閃亮的光澤，陳餘細眼一看，裏面放著一條深咖啡色的圍巾，還有一個金色包裝了的大蘋果。
蘇圓看陳餘正看著自己送給他的禮物，心裏有點忐忑，錯開眼神，掩飾一般地嘮叨道，“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個顏色……我覺得好看……”
蘇圓話還沒有說完，下課鈴聲便響起了，蘇圓提起自己的書包，嘴裏說著，“下課了。”背起書包連忙就跑出了教室，看起來頗有點兒落荒而逃的意味。
落到陳餘眼中便是一個匆忙的背影，他伸手摸了摸圍巾，發現圍巾異常柔和熨帖，簡簡單單，沒什麽花紋。小胖也背了書包，瞥見他手裏的袋子，湊近一看裏面裝的是圍巾，“嘿，好久買的？對了，你收到你的蘋果了嗎？”
陳餘笑著提起紙袋子，“收到了。”
小胖疑惑地看他，“我怎麽沒見到那個女孩子給你蘋果了？”
蘇圓走出了教室，心還快速地跳著，她耳邊全是自己的心跳聲，不消一會兒，楊月背著書包出來了，漫不經心地手裏拿著幾個蘋果，看見蘇圓臉紅紅的，還以為是在教室裏面沒有通風，有點缺氧，也就沒有在意。
在回寢室途中，楊月摩挲著蘋果，抓出了一把巧克力放在蘇圓手裏，“請你吃的。”
蘇圓接了她的巧克力，有點疑惑地看了她一眼，嘴裏問道，“最近怎麽總買巧克力？”
楊月“嘿嘿”地笑了兩聲，神秘地說，“不是我買的啊。”
“啊？”蘇圓瞪圓了眼睛看她，看了看四周，沒有自己班上的人，才低低地說道，“有人在追你？”
楊月大方地承認了，“我書包裏面還有一個熊娃娃呢，等會兒在寢室給你看。”
蘇圓足足詫異好了一會兒，才吶吶點頭。
☆、chapter 24
二十四章
楊月說的熊娃娃是市面上常見的布偶熊造型，不大，毛茸茸的，穿著淺黃色小衣服，看著格外精致可愛，這時被楊月滿臉笑容地抱著手裏。
蘇圓伸手抱過去，摸了摸，“好可愛。”
楊月撇了一眼熊娃娃，嘴裏謙虛地說道，“還好吧，不大。”
這時葉敏敏和羅亞也回來了，難得兩人臉上都帶著笑容，手裏也拿著兩三個蘋果，看見楊月的熊娃娃，一時都露出羨慕的表情，也圍過來看，羅亞笑著說道，“楊月，好可愛的娃娃，誰送給你的嗎？”
蘇圓沒有回答，看了一眼楊月，只見楊月表情和剛才一樣，還是言笑晏晏的，不過嘴裏卻說道，“我也覺得好可愛，今天中午出去逛超市的時候買的，不是別人送的。”她說著，看了一眼蘇圓，蘇圓會意，知道這事不願意被她們知道，自然不會拆楊月的臺。
葉敏敏眉梢帶笑，也湊到旁邊說道，“楊月你眼光真好。”她一邊說著，一邊把手裏拿著的兩個蘋果給楊月和蘇圓，“這兩個蘋果是給你們的，平安夜快樂！”
楊月和蘇圓楞了一會兒，都沒有想到葉敏敏會專門送給她們蘋果，葉敏敏手裏拿著蘋果，一直看著她們兩人，蘇圓頓了一下，連忙笑著接過去說了一聲，“謝謝。”
楊月看著蘇圓接了，她才接了過去，摸出來幾塊巧克力給葉敏敏和羅亞，“謝謝你了，給你們吃巧克力。”
在寢室裏面，蘇圓不方便繼續纏著問楊月追她的人是誰，心裏面卻有貓抓似的想要知道，楊月平常跟她一起上下課，也沒有見到她和哪個男生走得近一點兒，左想右想，一時猜不出來，心裏更加好奇了。
好歹熬到了隔天早上吃飯的時候，只有她們兩個人離得近一點兒，所以悄悄地問道，“楊月，是誰啊？”
楊月乍一聽她這句話，沒頭沒尾的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，有擡頭看了一眼蘇圓亮晶晶的眼神，馬上反應過來了，笑著說道，“我說了你也不認識……不是我們學校的。”
在蘇圓心裏，談戀愛這件事情還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，從小到大被老師們面提耳令，在心裏已經是禁忌一般的存在，這時聽見楊月說有人再追她，比起女生給陳餘寫情書這事來得真實多了，由不得她不好奇。
蘇圓聽到她說，不是她們學校的，一時有些垂頭喪氣，不能看見真人了，又想到這件事萬一被老師知道了，肯定有嚴重的後果。她想了想，擔憂地看著楊月說道，“你仔細一點，不要讓老師發現了。”
楊月撇了她一眼，不以為意地說道，“這有什麽？他又不是我們學校的，這件事我只跟你說了，別人怎麽知道？”楊月說完，見她表情的確看起來很擔心，便小聲地安慰她說，“沒事的，上次那個什麽鄭環和林英蓮，表面上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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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幾天立冬剛過，正在在降溫，昨夜裏下了雨，馬路上馬上滑溜溜的，有不少積水。蘇圓一心二用，加上兩個人的步伐比較急，所以蘇圓一個沒有踩穩，身體一滑就摔在了地上，身上穿的牛仔褲濕了一大塊，上身的棉衣背後也濕了一塊，沾上了泥水，被風一吹，那皮料貼在蘇圓身上，冰涼刺骨，蘇圓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。
曹鑫看見蘇圓摔倒了，連忙站住問道，“怎麽樣？”
蘇圓站起來，搖搖頭，拿出衛生紙擦拭了一下，心裏也急，顧不上很多，便說道，“我們快走吧！沒有請假，等會兒還有上午自習！”
曹鑫也知道時間很緊，點點頭，兩人飯也沒吃就往醫院走去。
而在醫院裏，鄭環全身檢查，沒檢查出什麽內傷，鄭環媽媽氣急敗壞地走了之後，鄭環和他爸爸也走了，小胖一家也回家吃飯去了，一時間，病房裏面只剩下了陳餘和他姑姑。
說起來，陳餘和他姑姑的關系並不親近，以前也是在過年走親戚的時候見過，陳餘只知道他姑姑是個律師，平常很忙，他去年姥爺去世後把他托付給了他姑姑。他姑姑也和他很少見面，生活費是以前姥爺留的，所以兩人之間的交集更少了，去年過年，也是因為他姑姑太忙，連團年飯也沒有在一起吃。
陳餘因為在學校打架，急急忙忙地把他姑姑叫來，心裏很尷尬，看見病房裏面空了，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，他正垂著頭，便聽見他姑姑嘆了一聲氣說道，“你好好養病，大人間的事情不用你小孩子操心。”
陳餘本以為她會因為這件事說他幾句，沒想到他姑姑就說了這麽一句話，心裏頓時有些怔忪，一擡頭就看見他姑姑望著他溫柔的眼神，心裏一酸，趕忙移開了眼睛。
陳餘姑姑看他表情不自然，心裏也大概猜到了幾分他的心思，也不再說什麽，打電話在醫院裏面訂了飯。
☆、chapter 21
二十一章
恰在這時，蘇圓和曹鑫敲敲門來了，陳餘姑姑看到他們來了，知道自己在這裏，他們不太方便說話，笑著跟兩人打過招呼就轉身出去了。
陳餘躺在床上，竟然覺得一時間松了一口氣，看見他們兩個來了，先是笑了笑，轉念又想到中午的時間很緊，便皺眉看著他們說道，“你們怎麽來了？”
曹鑫把他的書包在他病床上，笑著說道，“不是給你送書來了嗎？”
蘇圓楞了一會兒沒說話，她一來就著急地看了看陳餘，看見他被包裹地像木乃伊似的手臂，不過看他表情輕松，便知道沒有大礙，一下子心落了地。這時聽見陳餘的話，蘇圓心裏立刻想到自己這樣匆匆忙忙趕來，豈不是表現得太過於擔心他了？
想到這裏，蘇圓心裏很不自在，岔開話題說道，“我給你帶了語文試卷，不要忘了做。你手怎麽樣了？”
陳餘已經看到蘇圓被打濕的褲子和衣服，聯想到昨夜下的雨，一下子明了，又看她帶著光的眼神，神情好像有些怔楞，又很快錯開眼神，音調也低了很多，聽起來近似於溫柔了，“我……很好。”
蘇圓也被他剛才一眼，看得有些不自然，連忙低下頭不去看他，聽到他回答後輕輕地點了點頭，不再說話。
沒有說上幾句話，陳餘一心擔心他們回學校遲到，便催促蘇圓和曹鑫兩個走了。曹鑫走在後面，趁著關門的瞬間轉頭給陳餘打了一個眼神，隱晦帶著深意，好像看透了他。
而陳餘看著被關上的門，露出一個清淺的微笑。
醫院窗外的青松長得不高，從陳餘的角度看過去，只斜看見一片枝椏和茂盛樹冠，天空中的烏雲密布，沈壓下來，好像要下雨了，陳餘楞楞地看了一會兒，突然想著曹鑫和蘇圓兩人也不知道帶傘沒有，這樣一想他便一徑下床往窗邊走，一時居然忘了手上正輸著液，牽扯到右手頓時一股刺痛，低頭一看，手上已經微微滲出了血。
陳餘驚醒，趕緊放平了手，然後慢慢地移動輸液器，往窗戶邊走去，伸手一打開窗戶，撲面就是冰涼的風和細小的雨滴，原來早就已經下雨了……
回來的路途中，蘇圓一直低著頭走神，而曹鑫也沒有心思說話，兩人都是步履匆匆，在外面買了兩個餅，邊走邊吃，才走到半路，便下起了小雨。蘇圓胃口不好，把吃到一半的餅扔了，跟著曹鑫跑回了學校。
一來一往的時間不算短，加上中午的時間本來不長，蘇圓已經來不及回到寢室換衣服，只好頂著一身半濕不幹的衣服回到教室，兩人坐下沒多久，鈴聲就響起了。
蘇圓趴在桌上喘了喘氣。沒有遲到，心裏也松了一口氣，轉眼又看見了桌上放著的鋼筆，寶藍色的光澤依然很漂亮，蘇圓楞了一會兒，把它收撿到書包裏面了。
一學期到了這時，早已堪堪過了一大半，小胖一臉青紫過了這一兩個星期，對臉上的青紫傷痕不以為恥，反以為榮，認為這是講義氣的勳章，一時還洋洋得意地不得了了。
不過當時打架的時候，鄭環說陳餘是私生子這件事，好事不出門，壞事傳千裏，很快整個年級人盡皆知。有人不信，而有的人卻表現得非常篤定，半期考試完也沒見有人來給陳餘開家長會嘛！保不定就是說的真的……
四班班主任不只白長了一個大肚子，他也當了這麽多年的班主任，哪裏能不知道這件事對班集體的影響很大，稍有不慎，兩個班之間又會有沖突。所以在班上三令五申地強調在學校打架這件事的嚴重性，又勒令班上不準討論關於這件事情的任何內容，廢了不少口舌才把這件事情壓下去了。
蘇圓把鋼筆收了，就打算趴在桌上午休，沒想到右手往桌上一放，馬上感覺右手手肘酸痛，輕輕掀開衣服一看，手肘早已紅紫了一大片，剛好外面衣袖就是一大片臟兮兮的水漬。蘇圓嘆了一口氣，心裏卻突然有點高興，‘好吧！蘇圓，你現在也是受傷的人了。’
晚上，楊月和蘇圓一起回寢室，她看了蘇圓一眼，又摸了摸她打濕後又陰幹了的衣服，“你怎麽弄的？”
“今天中午摔倒了。”蘇圓撇了她一眼，遲疑地說道。
蘇圓一說，楊月想起一件事情來。中午吃飯的時候，這人一會兒就不見人影了，想到這裏，便伸手狠狠地在她腰間掐了一下，笑著說道，“中午去哪兒了？吃飯也不見人！”
蘇圓慌忙躲過，頓時笑嘻嘻地說道，“你這麽聰明，會猜不出來？”
楊月今天中午是看著曹鑫和蘇圓收拾了陳餘的東西才走的，略微一想便猜到了，剛才說在廁所裏面找她，不過是炸蘇圓的話，這時聽到蘇圓笑嘻嘻的，她自己也笑了，“去醫院看陳餘去了吧！說實話，你是不是喜歡他？”
蘇圓知道她是在開玩笑，兩人這段時間彼此之間也熟悉了很多，也半真半假地開起玩笑，“是啊。”
楊月看她笑得都不見牙了，心裏只道她也是在開玩笑，便順應她說道，“哈哈，那你們在一起啊！”
“呸，你亂說什麽？我們是單純的同學關系。”蘇圓反手要來掐了楊月，嘴裏嘻嘻哈哈地辯解。
楊月也不應答，靈活地躲過了蘇圓的手，向前跑了一小段路，她在前面又回過身體說道，嘿嘿地說道，“那我知道了，你喜歡聶郜！”
蘇圓怔了怔，不知道怎麽又牽扯到了聶郜身上，不過她這樣一說，確實讓蘇圓心裏想著好笑，聶郜就像是她哥一樣，蘇圓是挺喜歡聶郜的，不過那是親人間的喜歡和依賴了。
蘇圓瞪了楊月一眼，“怎麽我就必須在這兩個人之間選擇了？”
楊月見蘇圓不再追趕她了，也漸漸停下了步子，等著蘇圓一起了，同時說道，“青梅竹馬，青梅竹馬！難道不是最應該產生……點什麽嗎？”
蘇圓不知道她這歪理是哪裏得來的，撇了她一眼說道，“那也要分人好不好？這誰跟你說的？”
楊月眼睛骨碌一轉，笑著說，“你不會沒有看過言情小說吧？書裏面都是這樣的。”
“言情小說？”蘇圓的確沒有看過，她皺了皺眉，疑惑地說，“看那個幹什麽？”
楊月一聽她這樣說，詫異地看了她一眼，“不會吧？”她對著蘇圓左看右看，又對著她左摸右摸，“你怎麽長怎麽大的？”
蘇圓知道什麽是言情小說，不過她從來沒有看過，有時候路過外面的書攤，看見過很多花綠的封面，但她確實不知道看這個有什麽意思啊？這時聽到楊月的話，就白了她一眼，“吃五谷雜糧長大的。”
楊月對著她嘖嘖稱讚，“哪個少女不懷Ⅰ春？喏，這個給你。”她從包裏摸出兩塊巧克力，“給你的。”
蘇圓伸手接過，是小塊的黑色德芙巧克力，剝了放在嘴裏面，甜絲絲的，心情變得不錯，“謝謝咯。”
楊月對著蘇圓俏皮地眨眨眼，“下次你也請我吃好了。”說完，一仰頭便大步流星地走了。
蘇圓有點奇怪地看著楊月的反應，也快步追上了她，看她滿臉笑意說道“你最近心情很好？”
已經回到寢室了，楊月聽到蘇圓這樣說，有些苦惱地揉了揉自己的臉，笑著說，“有那麽明顯嗎？”說完，她自己又笑了，“自然是要好事情發生咯！”
蘇圓看著楊月說完就在床上人來瘋，抱著被子一扭一扭的，半響無言，沈默地洗漱睡覺了。
隔日，蘇圓早上起床就覺得自己嗓子很幹，頭也有些發熱，馬上知道自己這是感冒了，昨天穿了一個下午濕衣服，不感冒才怪，所以蘇圓也沒有太意外，匆匆拿了幾包感冒藥打算去教室裏面吃。
陳餘不在，蘇圓一個人可以用兩張桌子，寬敞！而小胖一大早就拿著麻辣串在教室裏面吃，窗戶大開，那冷風一陣一陣的，格外冷，蘇圓一來沒有聞到麻辣味，倒是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。
小胖擡頭，嘴裏還吃著東西，含糊地說，“蘇圓，你感冒了？”小胖坐在窗戶前人墻似的，但是還是擋不住寒風，“很快啊！，我馬上吃完了，吃完就關窗戶！”
說著，他呼嚕一聲，把剩下的土豆塊包一口吞了，旁邊的曹鑫看不下去了，踹了他一下，“以後少在教室裏面吃，開著窗戶也是一股味兒！”
小胖點頭，關上了窗戶，“我今天走得太急了，沒來得及吃早飯。”關上了窗戶，蘇圓才覺得好了點，也沒有剛才冷了，只是頭一時間覺得越來越昏沈了，好像有點嚴重了。
☆、chapter 22
二十二章
蘇圓給自己泡了感冒藥，把裝了開水的杯子拿著暖手，窗戶此時已經關上了。外面的玉蘭樹光溜溜地，只剩下枝幹，早已看不出開花時的樣子了，高高低低的茶花倒還開得茂盛，在風中偶然擺動著，只是再過不久，恐怕這些茶花就會全部雕零了，沒了陳餘，蘇圓偏過頭看窗外，一眼看得到邊，看到附近老舊的紡織廠……
陳餘不在，第一不適應的人居然是小胖，小胖下課就喜歡找人說說話什麽的。現在陳餘一走，小胖坐在座位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，曹鑫是學霸，而蘇圓又喜歡看書，落得小胖終日長籲短嘆，十分不滿足。
小胖本來以為要有整整一個星期看不見陳餘的，還打算偷偷去醫院看他的，沒想到第四天一到，就看見陳餘大喇喇地在教室裏面坐著。
小胖一瞬間還以為自己太想陳餘了，一下看花了眼，傻著又狠狠眨了眨眼睛，還看見陳餘坐在位置上，才確信陳餘真的回來了。
小胖快步到位置上，左看右看，“陳餘，你回來上課了？”
陳餘撇了他一眼，見他眼神還是很以前一樣，陳餘換了一個坐姿，咳了咳說道，“醫生說可以出院了，一周到醫院覆查一次，再說我還不出院，作業都快堆滿桌子了！”
小胖瞅了他一眼，笑得不見牙，“呵呵，要是我，我肯定要多玩幾天。”小胖搓了搓他在外面被凍紅了的雙手，“你回來了也好，你是不知道，我下課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！”
陳餘點點頭，“我在醫院裏面也悶死了。”
他們兩個說話間，教室裏面已經斷斷續續地來了很多學生，蘇圓裹著大圍巾也慢慢的挪著來了。
陳餘驚訝地看著蘇圓，她穿著一件針織毛衣，本來就不大的臉被大圍巾遮去了一大半，看著臉更小了。
蘇圓也挺詫異地看著陳餘，沒想到他沒到一個周就回來了。
蘇圓自從前幾天感冒後，感冒越來越重，一天到晚吃著藥，很不好受，咽喉痛！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了，這時看到陳餘，她微微瞪大了眼睛。
陳餘看了一眼她的反應，隨即低著頭忍不住笑了笑。
陳餘左手裹得嚴實，掛在胸口，事實證明，好看的人做什麽都是好看的，陳餘這一副模樣倒是顯現出幾分玩世不恭的味道，而旁邊的蘇圓嗓子疼，說不出話來，兩人活脫脫湊成了病患二人組。
時間流水一般匆匆走過，在寒風裏，茶花早已謝了花苞，只剩下葉子擠著過冬。天氣一天天越來越冷，連走出教室上個廁所，也凍得不行，在教室裏面，班上的人真是恨不得窗戶也不開！
蘇圓感冒在歷經一個多星期以後終於見好，蘇圓吃藥都快吃吐了，以此為鑒，蘇圓每天裹得厚厚的，走在外面只露出半張臉和一雙眼睛。
陳餘這幾天只不過是穿得厚了一點，看著旁邊裹得蠶似的蘇圓，突然覺得冬天原來早就到了……
到了冬天，人就好像是縮著不愛動了，陳餘和小胖除了上廁所，都不會走外面去鬧騰。
小胖看著外面窗外的水霧，嘆了一口氣，從衣服裏面拿出自己冰涼的雙手，怎麽都還是冷冰冰的。他搓了搓手，覺得自己該買個暖手袋了，這樣一想著，他羨慕得看了一眼他座位前面的女生，那個女生正一手捂著暖手袋，一手寫著作業，看起來好不暖和！
小胖一直心心念念著這事，等到了中午和陳餘、曹鑫吃飯時，他一邊搓手一邊慫著脖子說道，“哎！等會兒我們也去買個暖手袋吧！這天氣太冷了。”說著，一陣寒風吹來，他應景地打了一個哆嗦。
曹鑫微弓著身體，聽他說完就白了他一眼，“王昊，你是個男的好不好，還需要這個？”
“我家裏就用這個啊。”小胖一臉坦蕩蕩地說，“在學校怎麽不可以用了？”
“你手上抱個暖手袋，你就沒有覺得娘們唧唧的？”曹鑫鄙夷地說道。
“謬論！謬論！”曹鑫一邊搖頭一邊大聲地反駁，“你這個就是偏見了，我又不買什麽花花綠綠的。陳餘，你說是不是？”
陳餘擡眼看了他們兩個一眼，皺眉片刻，點點頭緩緩地說道“我覺得我們吃完飯可以出去買一個。”
小胖一聽，頓時笑了，“曹鑫，就你有偏見！聽見沒？陳餘都說出去買一個了。”
曹鑫楞楞地看了一眼陳餘，旁邊小胖又唱又說的，一時間都懷疑這真是自己的偏見了，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小胖，難道這真是我的問題？
吃了午飯，一行三人溜溜達達地走到外面上商鋪去了，這個時候風雨交加的，天氣又冷得出奇，正是賣什麽暖手袋的好時候呢！外面一排小店鋪外面都擺滿了各種暖手袋，一打眼過去，全是花花綠綠俏皮的顏色。
陳餘和小胖連看了好幾家，找到了還算樸素的暖手袋，而曹鑫跟在他們身後，看著那些暖手袋，直抽嘴巴。
小胖看陳餘手臂下已經夾著一個軍綠色的暖手袋，卻還在挑挑揀揀，他便隨手拿過一個全黑的暖手袋說道，“看得過去就行了，”轉頭一看曹鑫正在後面操著手無聊地望著他們兩個，小胖又笑著舉了舉手裏的暖手袋，“曹鑫，你也選一個？你看我這個怎麽樣？”
曹鑫看著小胖手裏黑不溜秋的暖手袋，不知道說什麽，這時眼睛的視線卻瞟到陳餘伸手拿了一個暖色、看起來暖洋洋的暖手袋。
小胖看曹鑫一直轉不過眼神來，也下意識地轉過頭來看陳餘，一眼落到了陳餘手裏的暖手袋上，只見是淺淡如杏花一樣的粉色，洋洋灑灑般，上面又錯落點綴著刺繡草莓，看起來很有少女氣息，粉粉的顏色格外漂亮，陳餘冷酷著臉拿在右手裏，看起來居然有點反萌差。
小胖一看他手裏這個就笑了，“哈哈，陳餘，你怎麽拿了這個？”
陳餘把先前那個軍綠色給小胖拿著，自己皺眉看著手裏這個淡粉色暖手寶，“我們都買了，順便給蘇圓帶一個回去吧！”
小胖傻不拉嘰地點了點頭，“說得也是哦，前幾天蘇圓還感冒了呢！怎麽把她忘了，也順便帶一個吧！。”
曹鑫一看這傻帽的反應就覺得好笑，悶著笑了一會兒，手指著那個暖手袋應和地說，“嗯嗯，你手裏那個挺不錯的，蘇圓應該會喜歡。”
小胖抱著兩個暖手袋，幾步躥到了曹鑫旁邊，“曹鑫，你也買一個吧！我們都買了，我覺得我手裏這個黑色就好看，你看，又不娘氣！”
曹鑫看小胖死活要他也買一個，左右他也覺得手冷，想了想，還是買一個回去吧，晚上在被窩裏面也可以暖暖手，但是著實看不上小胖的審美，自己挑了一個深灰色的。
陳餘買了兩個，但是他左手還吊在胸前的呢，一只手不好拿，小胖便樂呵樂呵地接過去了，“我幫蘇圓拿！”
曹鑫在後面看著，暗自搖了搖頭，又看了一眼陳餘，發現他也正挑著眉看著自己，剛才的動作肯定被他看見了。曹鑫加大步子，走到陳餘身邊，眼神看著小胖，對陳餘使了一個眼色，低聲地說道，“你和蘇圓……”
陳餘一臉坦蕩地點頭，笑著挑眉看著曹鑫說道，“嗯？”
曹鑫頓了一下，又瞥了一眼陳餘一臉笑意，搖了搖頭說道，“沒事沒事，好好地就行。”
小胖拿著兩個暖手袋先一步躥到了教室裏面，看見蘇圓正坐在位置上，便笑嘻嘻地走過去，把手上那個淺粉的暖手袋放在她桌子上，“蘇圓，今天中午我們三個都買了暖手袋，順便給你帶了一個回來。”
蘇圓看了眼給她順捎的暖手袋，不大，很好看的顏色，眼神一亮，“給我買的？”
這時陳餘和曹鑫也走到了位置上，小胖坐著位置上斜歪著身體，笑著說，“是啊！天氣太冷了，這個暖手袋你喜不喜歡？陳餘和曹鑫一起選的。”
曹鑫暗自瞪了小胖一眼，這完全是陳餘選的，他不過當時說挺漂亮的，現在落到小胖嘴裏，便變成了兩個人一起選的了！不過小胖這樣說了，倒是避免了直接說出來的一些尷尬……
蘇圓伸手摸了摸軟綿綿的暖手寶，眼睛都亮了不少，她一到冬天，就怕冷得厲害，而且手腳冰涼，家裏面有好多個暖手袋，只是沒有帶到學校來，本來打算這周熬過去，下周帶兩個來的，不想小胖他們幫她買了，這一個星期手不用熬了！
一想到這裏，蘇圓便笑著對他們說道，“謝謝啦，我早就想要一個了！”而且他們幫她買的這一個，的確看起來，小巧精致，很好看！
他們前後兩排四人，都帶著暖手袋，一時間還吸引了班上同學的註意力。
曹鑫第一次用這個東西，心裏覺得還不錯，手不會一直是冰的了，上課沒做筆記的時候，忙裏偷閑地把手塞到暖手袋裏面……
☆、chapter 23
二十三章
鄭環和林英蓮早Ⅰ戀的事情被捅到年紀主任和家長面前，自然這幾周日子過得水深火熱。過了不久，眾人都聽到了他們兩人分手的消息，鄭環也消停了很多，最近都沒有出現在四班人面前。
冬至過後不久就是平安夜，全校學生都在謀劃著如何乘次機會放松放松，買蘋果，送蘋果一時成為潮流，一個個紅彤彤的蘋果裹上各種包裝，被送到了不同人手中。
班主任在平安夜這一夜白天，居然也買了滿滿當當的一大箱紅蘋果，給每個班上的每個學生發了一個。全班同學自然喜笑顏開，樂呵呵地拿著蘋果，有人等不及了，班主任才發了下來，就拿著蘋果“哢哢”開啃。
班主任笑著發完了蘋果，又嚴肅地拍了拍桌子，“不要晚上整什麽幺蛾子，該做作業做作業，該睡覺睡覺！好好聽話，期末考試不遠了，好好覆習！要是被我逮著了……後果都清楚吧！”
小胖在前面乖巧地點頭，眼珠子卻機靈地轉來轉去，等到老師一走，就拿出用他準備的蘋果，用漂漂亮亮的彩紙包了的。他提著蘋果送了跟他關系不錯的幾個小夥伴，回到座位時，自然又帶回了幾個別人的蘋果。
他笑嘻嘻地坐下，挑了一個粉色包裹後的蘋果遞給蘇圓，“這個給你的。”
蘇圓也買了不少蘋果，基本上班上的女生她都送了，她接過小胖的蘋果，從善如流地也拿了一個蘋果給小胖，笑嘻嘻地說，“平安夜快樂！”又拿出一個，給了曹鑫。
曹鑫是傻乎乎地才知道今天是平安夜，所以沒有來得及買蘋果，而陳餘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，變得有點不愛說話，有時候就一直悶悶坐著，所以他幹脆沒有買蘋果了……
蘇圓把蘋果給了曹鑫、小胖之後，笑著收回了視線，溶溶的光好像匯集在了她眼中，眼睛也笑得彎月一般，讓人一下移不開眼睛，她視線旋即放在了書上。
今天她都挺不好意思去看陳餘，兩人今天一天都沒有說話，蘇圓雖然低著頭，卻沒有看書，暗戳戳地瞄了瞄自己書包，裏面放在一個不小的紙袋子，就放在最上面，她一伸手就可以摸到，是她今天中午偷跑到校外買的……
陳餘早上心情還不錯的，感覺左手好了很多，拆了脖子上用來掛手臂的繃帶，只留下手肘還纏著，早上還是騎著自行車來的呢！一時冷著了，等到了教室裏面也緩過來了，但是今天一天，蘇圓看起來好像心情不好，對他格外冷淡，陳餘悶頭看了看窗外，發現下午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，天地間一片濕潤，被窗戶上凝結的小水珠一遮，頓時變得模模糊糊，像極了飄忽不定的雲朵，又像是朦朦朧朧的一段心事。
過了很久，陳餘回頭看了蘇圓一眼，蘇也圓察覺了他的視線，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偏過頭看他，還悶著頭，不知道幹什麽。
陳餘這時候陡然發覺今天蘇圓都沒有主動說過話，心裏頓時有股說不出的凝重感，他想了想，猶豫片刻，輕輕地用筆戳戳她，小聲跟她說道，“借借你語文筆記本。”陳餘一邊說，一邊緊緊地關註著蘇圓的反應。
蘇圓被他一戳，下意識地回過頭，剎那間眼眸如秋波似水，臉頰猶如淡粉敷面，顧盼神飛。陳餘一下子對上了她的眼睛，眼前就只剩下她的眼睛，一時間竟然忘了要說什麽。
蘇圓飛偏過頭，飛快地掠過了他一眼，輕輕地“嗯”了一聲，把語文筆記本放在桌上了。陳餘反應過來伸手拿過，悶悶地翻看筆記本，腦海裏想著剛才蘇圓的眼睛，嘴角溢出一絲溫熱的笑意，笑意直達眼睛，好像由眼睛一直延伸到心，輕快喜悅。
小胖無所事事地看見了，笑瞇瞇地湊過來說道，“看什麽呢？笑得這麽開心？”
陳餘詫異地收緊了下顎的弧度，擡頭看小胖，而小胖一湊過來看到是語文筆記本，上面又滿滿當當地記載了文言文閱讀，什麽古今差異詞，通假字，看了一眼就頭暈腦脹，撇撇嘴說道“原來是這個！沒意思，沒意思！”
陳餘關上筆記本，“那你說什麽有意思？”
小胖背靠在墻壁上面，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態，慢慢地打量一圈班上的人，看到有不少女孩子都在交換蘋果，有的還把蘋果擺在桌子上，蘋果本來就被包裹了彩紙，這樣擺著看起來還挺還看的。小胖打量完，低聲地對陳餘說道，“哎，你猜猜，有多少女生會給你送蘋果？”
陳餘對小胖這種無聊的行徑不加理睬，也懶得猜，幹脆不回答他了，小胖看了一眼陳餘，見他一臉興致缺缺，就知道他覺得這個話題無聊了，小胖其實心裏也覺得這事無聊，但是又沒有什麽好玩的，就繼續說道，“我覺得吧，只少有五個！以前有多少人給你寫情書來著？”
“無聊，誰去數啊？”陳餘斬釘截鐵地打斷他的話。
小胖聽他這樣一說，又想起什麽似的，笑得春光燦爛地看他，“以前還有人找我要你□□呢！有沒有來加你？”
陳餘見他越聊反而越興起了，難以理解地看了他一眼，“有啊，但是不認識的人我沒加。”
小胖嘆了口氣，半響說道，“榆木腦袋……對了，剛才你覺得會收到多少蘋果？”
陳餘豎起了一根手指，緩緩地說道，“一個，我只會收到一個蘋果。”
“一個？”小胖疑惑地說道，“也太沒志氣了吧！”
陳餘瞥了一眼蘇圓黝黑頭發遮住的側臉，我只會收一個人的蘋果。
陳餘遲遲沒有等到他想要的蘋果，眼睜睜看著蘇圓先是給了一群女生蘋果，上晚自習的時候又給了小胖和曹鑫，但是一直沒有給自己的，他皺了皺眉，垂頭看著書本不說話，手裏的中性筆在無知無覺地劃著斜線。
兩節晚自習，說長不長，說短也不短，蘇圓撇了撇書包裏的紙袋無數眼，有時眼睛悄悄的轉到陳餘的方向，眼如杏水，看他在幹什麽，不知是穿得厚了，還是在教室裏面並不透風，她臉頰慢慢地紅了。
蘇圓看了一眼手表，還有五分鐘就下課了，她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臉頰，偷偷地挺直了脊背，把那袋子從書包裏面拿出來了，猶如燙手山芋一般，蘇圓飛快地撇了一眼，便不再看，轉手把袋子遞給了陳餘。
“這是給你的。”蘇圓小聲地說道，強裝著鎮定地看陳餘，本來同學之間過節送東西蠻正常的，剛才也不送了小胖他們蘋果嗎？蘇圓在心裏暗自想到，不過她臉卻透著缺氧一般的紅。
陳餘這時正悶頭想事情，聽到蘇圓的聲音，一時怔楞地擡頭看她，看見蘇圓雙頰都紅紅的，眼睛顯得格外大而明亮，亮閃閃的。
很可愛，陳餘心裏想到，視線落到了她手上的紙袋子，是個不大的黑色袋子，袋子用兩根粗線提著，袋子不深，反而很寬。
陳餘伸手接過，“嗯……”他擡頭看著蘇圓，“謝謝。”謝謝兩個字被他咬在嘴裏，聽起來特別珍重誠懇。
蘇圓聽得耳朵有些發紅，她大度地擺擺手，“沒事，平安夜嘛，再說你上次不是還送我鋼筆嗎？”蘇圓一提起鋼筆，又想到陳餘給自己也買了一支一模一樣的，她遲疑一會兒說道，“我……還是蠻喜歡那支鋼筆。”
陳餘略微點了點頭，低頭看蘇圓剛才給他的袋子，頭上正投的燈光打在了袋子裏面，透出了一絲絲柔軟閃亮的光澤，陳餘細眼一看，裏面放著一條深咖啡色的圍巾，還有一個金色包裝了的大蘋果。
蘇圓看陳餘正看著自己送給他的禮物，心裏有點忐忑，錯開眼神，掩飾一般地嘮叨道，“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個顏色……我覺得好看……”
蘇圓話還沒有說完，下課鈴聲便響起了，蘇圓提起自己的書包，嘴裏說著，“下課了。”背起書包連忙就跑出了教室，看起來頗有點兒落荒而逃的意味。
落到陳餘眼中便是一個匆忙的背影，他伸手摸了摸圍巾，發現圍巾異常柔和熨帖，簡簡單單，沒什麽花紋。小胖也背了書包，瞥見他手裏的袋子，湊近一看裏面裝的是圍巾，“嘿，好久買的？對了，你收到你的蘋果了嗎？”
陳餘笑著提起紙袋子，“收到了。”
小胖疑惑地看他，“我怎麽沒見到那個女孩子給你蘋果了？”
蘇圓走出了教室，心還快速地跳著，她耳邊全是自己的心跳聲，不消一會兒，楊月背著書包出來了，漫不經心地手裏拿著幾個蘋果，看見蘇圓臉紅紅的，還以為是在教室裏面沒有通風，有點缺氧，也就沒有在意。
在回寢室途中，楊月摩挲著蘋果，抓出了一把巧克力放在蘇圓手裏，“請你吃的。”
蘇圓接了她的巧克力，有點疑惑地看了她一眼，嘴裏問道，“最近怎麽總買巧克力？”
楊月“嘿嘿”地笑了兩聲，神秘地說，“不是我買的啊。”
“啊？”蘇圓瞪圓了眼睛看她，看了看四周，沒有自己班上的人，才低低地說道，“有人在追你？”
楊月大方地承認了，“我書包裏面還有一個熊娃娃呢，等會兒在寢室給你看。”
蘇圓足足詫異好了一會兒，才吶吶點頭。
☆、chapter 24
二十四章
楊月說的熊娃娃是市面上常見的布偶熊造型，不大，毛茸茸的，穿著淺黃色小衣服，看著格外精致可愛，這時被楊月滿臉笑容地抱著手裏。
蘇圓伸手抱過去，摸了摸，“好可愛。”
楊月撇了一眼熊娃娃，嘴裏謙虛地說道，“還好吧，不大。”
這時葉敏敏和羅亞也回來了，難得兩人臉上都帶著笑容，手裏也拿著兩三個蘋果，看見楊月的熊娃娃，一時都露出羨慕的表情，也圍過來看，羅亞笑著說道，“楊月，好可愛的娃娃，誰送給你的嗎？”
蘇圓沒有回答，看了一眼楊月，只見楊月表情和剛才一樣，還是言笑晏晏的，不過嘴裏卻說道，“我也覺得好可愛，今天中午出去逛超市的時候買的，不是別人送的。”她說著，看了一眼蘇圓，蘇圓會意，知道這事不願意被她們知道，自然不會拆楊月的臺。
葉敏敏眉梢帶笑，也湊到旁邊說道，“楊月你眼光真好。”她一邊說著，一邊把手裏拿著的兩個蘋果給楊月和蘇圓，“這兩個蘋果是給你們的，平安夜快樂！”
楊月和蘇圓楞了一會兒，都沒有想到葉敏敏會專門送給她們蘋果，葉敏敏手裏拿著蘋果，一直看著她們兩人，蘇圓頓了一下，連忙笑著接過去說了一聲，“謝謝。”
楊月看著蘇圓接了，她才接了過去，摸出來幾塊巧克力給葉敏敏和羅亞，“謝謝你了，給你們吃巧克力。”
在寢室裏面，蘇圓不方便繼續纏著問楊月追她的人是誰，心裏面卻有貓抓似的想要知道，楊月平常跟她一起上下課，也沒有見到她和哪個男生走得近一點兒，左想右想，一時猜不出來，心裏更加好奇了。
好歹熬到了隔天早上吃飯的時候，只有她們兩個人離得近一點兒，所以悄悄地問道，“楊月，是誰啊？”
楊月乍一聽她這句話，沒頭沒尾的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，有擡頭看了一眼蘇圓亮晶晶的眼神，馬上反應過來了，笑著說道，“我說了你也不認識……不是我們學校的。”
在蘇圓心裏，談戀愛這件事情還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，從小到大被老師們面提耳令，在心裏已經是禁忌一般的存在，這時聽見楊月說有人再追她，比起女生給陳餘寫情書這事來得真實多了，由不得她不好奇。
蘇圓聽到她說，不是她們學校的，一時有些垂頭喪氣，不能看見真人了，又想到這件事萬一被老師知道了，肯定有嚴重的後果。她想了想，擔憂地看著楊月說道，“你仔細一點，不要讓老師發現了。”
楊月撇了她一眼，不以為意地說道，“這有什麽？他又不是我們學校的，這件事我只跟你說了，別人怎麽知道？”楊月說完，見她表情的確看起來很擔心，便小聲地安慰她說，“沒事的，上次那個什麽鄭環和林英蓮，表面上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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